“美国终于能自产稀土磁铁了!”听起来像是美国在艰难困境中迎来的一次突破,仿佛是胜利的号角。
但实际上,一块闪烁着金属光泽的磁铁并不能解决美国在稀土领域的致命问题。11月7日,美国财长贝森特在公开场合手持“磁铁”,宣称美国终于摆脱了稀土“卡脖子”的困境,似乎为美国重建稀土供应链的努力吹响了号角。 然而,按照我看来,这只是一个拍了开场照,导演还没准备好,就迫不及待想提前放出预告片的情况。稀土产业的真正主导权,始终没有掌握在美国手里。中国在全球稀土精炼产能和永磁体生产能力方面牢牢占据主导地位。中国不仅仅在“供应链控制”上占有优势,更是在完整的产业链上构筑了无可撼动的统治地位。 美国的经济学家们形容这一格局为“产业级闭环垄断”。问题的关键在于,美国并非没有稀土矿,而是根本没有能力进行高效的精炼。更糟糕的是,中国还加强了稀土出口管制,特别是对全球市场急需的重稀土元素——镝和铽。结果,全球市场很快出现了剧烈反应,数据显示,出口管制实施后,海外稀土磁体的发货量暴跌,甚至连福特汽车的CEO都公开表示:“我们不得不关闭一座工厂。”那么,谁才是真正的控制者呢? 显然,美国急了。稀土是战略安全、军工制造、芯片、汽车、电动车等领域不可或缺的关键材料。于是,美国也开始加大投资,实施所谓的“曲速计划2.0”,砸下至少100至150亿美元,启动新矿开采和工厂建设。例如,MPMaterials重启了芒廷帕斯矿,ReElement公司宣称要研发环保型的新提炼方法,布鲁克矿也宣布70年来首次批准新的稀土项目,新闻稿一篇接一篇。 然而,美国的稀土计划,实际上是在“自废武功”后重回起点。上世纪80年代,由于环保问题,加州的稀土巨头因放射性污染多次停产,最终让市场份额拱手交给了中国。而中国则在那个时期悄然崛起,凭借宽松的政策、极致的规模化生产和技术创新,在三十年内快速发展。 其中,最具关键性的技术就是徐光宪教授主导的串级萃取法。这项技术大幅提高了中国稀土的提纯效率,精度超过了99.99%,并且能够实现日产化的连续工业生产。这项技术不仅仅是实验室的成果,它代表着中国在稀土提炼领域的核心竞争力。美国若想复制这一技术,不仅需要补课,还需要重建产业工人队伍、配套企业、高等教育体系、职业技能培训以及装备制造等一整套生态体系。美国是否能通过“曲速计划”实现这一切,实在是一个巨大的问号。 更为关键的是稀土矿石的质量。中国不仅拥有丰富的轻稀土资源,还拥有世界上最重要的中重稀土资源。北方的白云鄂博矿区拥有丰富的轻稀土,而南方的离子吸附型矿床年年出产镝和铽。这两种稀土元素正是美国稀土产业的致命短板。而美国的芒廷帕斯矿虽然是稀土矿之一,但其重稀土含量低、环境复杂、开采成本极高,真正能用上的资源非常有限。因此,美国不得不在加拿大投资开采,甚至在非洲的纳米比亚拓展矿源,并且与日本和澳大利亚等国紧密合作。 美国显然知道,光靠自己那点储量和冶炼能力,根本无法应对复杂的全球稀土需求,更别提应对中国的竞争。如今,美国不仅要降低环保标准,走当年中国走过的“代价路线”,这其实不是弯道超车,而是走上了一条充满风险的“老路”。 有些人可能会问,美国这样做,十年后是否能够真正翻盘?答案是非常不乐观。稀土行业是一个高度依赖实践和技术的产业,不可能通过短期的努力就实现全面的突破。即便ReElement公司将来能够每年生产1万吨稀土磁体产能,也只能占全球总产能的4%左右,这种规模根本不具备“替代性”。事实上,大部分稀土精炼依旧来自中国的原料。从今天的角度来看,中国已经完成了稀土产业的战略转型,从最初的“出售原矿”到如今的“精准封锁”。这意味着,中国不仅在资源上占据了主动,更具备了在全球产业竞争中精准打击对手的能力。美国的重建计划其实更多的是一种“保命”措施,而非超越中国。美国并非追求超越中国,而是想告诉本国民众,尽管中国手握稀土“枪杆”,美国依然能够“喘口气”。 然而,这种“喘口气”并不等于能够扭转局面。中国已经开始规划未来的产业更新,稀土产业正在朝着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方向发展。从建立新的回收系统、海外并购上游资源,到对镝和铽等稀有元素的全球布局,中国正在逐步掌握“卡与不卡”的主动权。而美国则仍在为如何精炼每吨稀土矿石而四处求助。 未来5至10年内,美国完全打通稀土全产业链的可能性极低。即使幸运地突破,技术、资源和产业生态的短板仍然让美国很难与中国正面较量。尤其是在高端领域,如军用智能材料、高稳定性磁体和电动汽车的大规模生产中,美国所面临的不仅仅是“缺矿”的问题,而是“失控”的局面。 总之,美国所谓的重建计划,最终可能只是一场高开低走的“政治仪式”。稀土产业的胜利,远不仅仅是一场产业上的胜利,更是中国数十年积累的成果,它让中国在全球战略竞争中拥有了“规则制定权”。这场稀土博弈没有终点,但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中国的开局已经赢得了漂亮的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