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继5月12日中美在日内瓦达成经贸协议调降关税以来， 当地时间6月10日，中美又在伦敦进行的中美经贸磋商机制首次会议之中原则上达成协议框架。而在4月份时，中国的强硬态度还是以取消所有加增关税为谈判条件的。在这种突然性的务实政策转变背后，实际上存在着国内两派智库之间的非对称政策建议竞争，务实派打败了硬刚派。

本文是相对全面经济学创始人、中国共生智库国际研究院副院长、50人独立经济学家论坛成员黄人天在中国经济学创新论坛第6期的部分主讲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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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图左为黄人天，右为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林毅夫

一、概述：中国经济学派赢得与西方经济学派的贸易战对策竞争

林毅夫代表西方主流经济学派中国分支，根据新古典经济学的片面比较优势全球化国际分工理论，误导中国与最大贸易顺差来源国美国非理性硬刚一个多月，不关注国内产业因高关税被迫外迁问题，导致中国经济巨大损失。

黄人天代表中国经济学创新学者群体，根据其原创的相对全面经济学的竞争性国际贸易理论和相对全面比较优势理论，反对西方经济学脱离现实的理论误导，提倡面对现实与已经从自由主义回归重商主义的美国谈判，保留绝大部分贸易顺差，同时努力防止国内产业向国外转移。

最终，黄人天通过4月22日委托中央智囊团退休成员老师向中央直接提出政策建议，获得及时采纳，推动中国短期之内转变不谈判和要求取消所有关税才能谈判等激进态度，5月12日与美国迅速谈成协议。为中国经济保留了增长空间，遏制了大规模中国产业外迁浪潮。

经AI搜索，2025年4月没有其他学者公开提出主张中美谈判建议，而黄人天在中国经济学创新论坛第4期主张中美谈判保留大部分顺差并提供学理的视频发表于视频号，文字版发表于微信公众号。4月22日，黄人天委托中央智囊团退休成员上书中央，后获得确认政策建议已经被看到。5月初中国开始改变激进态度，时间上相互吻合，逻辑上黄人天本次政策建议应该发挥了推动中国与美国迅速谈判达成协议的关键作用。

这是一场智库非对称竞争，因为林毅夫及其国家发展研究院等现主流智库拥有正式的官方渠道进行政策建议，并掌握主流媒体话语权，而黄人天及其中国经济学创新论坛作为民间智库缺乏正式的官方政策建议渠道，也不掌握主流媒体话语权，双方力量悬殊，黄人天完全凭借独辟蹊径的上书渠道和政策建议报告本身所提出的事实和逻辑说服了决策层。

这已经是

林毅夫在政策建议竞争中第三次败给黄人天，因为2013年林毅夫建议中国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非洲、2024年林毅夫建议中国不需要在意贸易战导致的产业外迁，都遭到黄人天用非对称的直接上书中央方式予以否定，并获得采纳。详情可网络搜索《黄人天《未来中国经济增长模式大论战》原书全文照相版及电子版》《揭秘三中全会突然以“国内转移”否定产业外迁的背后逻辑》

以下多图为黄人天委托中央智囊团退休成员老师上书中央建议中国与美国谈判并提供系统学理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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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图为AI搜索显示2025年4月没有明确主张中美谈判的学者

下图为黄人天在中国经济学创新论坛第4期文字版中主张中美谈判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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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4月8-9日关税战白热化开始到5月12日中美日内瓦经贸会谈达成协议，中国经济整整经历了超过一个月的高关税冲击。

中国订单流失巨大，而东南亚订单大幅增长，很多中国企业向东南亚转移，还有大量中国企业停产，中国经济面对的失速压力更大，因为中国在中美贸易中是占有大量贸易顺差的一方。

下图为4月阿里公司越南站工作人员视频透露越南因中国遭遇高关税而订单爆满。

下图为自媒体爆料4月加关税后每天有1万以上的中国人涌入越南，寻找产能合作和产业转移机会，机场酒店处处人满为患，导致越南产能超负荷，而中国国内的订单暴跌。

下图为原本非常不愿意外迁的一位中国企业家在关税战压力下于5月12日被迫前往柬埔寨考察，在下飞机后得知中美谈判达成协议，喜笑颜开，这是主张谈判有效遏制中国产业外迁的实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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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黄人天的贸易战政策建议

3月8日，在国内普遍把特朗普团队贬低为不懂经济学的“草台班子”的舆论背景下，黄人天顶着压力在中国经济学创新论坛第一期主讲《理性认识特朗普贸易战与美国再工业化，中国采纳相对全面比较优势理论可胜》，其中指出：

“有一种观点被广泛传播，1930年美国总统胡佛签署《斯穆特-霍利关税法案》，引发全球贸易战，导致经济大萧条。特朗普的经济政策与此类似，可能同样引发经济大萧条。

实际上这种观点将误导中国人幻想美国经济在贸易战中自动崩溃，结果除了简单的关税报复之外，放任中国产业在关税压力下向外迁移，不进行更加重要的相对全面产业结构维护和发展工作，将会导致输掉未来的产业竞争，重蹈美国前几十年产业空心化造成经济衰落的覆辙。 必须要真正认识美国新重商主义政策的原理和效果，中国才能够有效应对和打败特朗普贸易战。“

4月19日，在国内普遍喊打喊杀、拒绝谈判、坐等美国崩溃的舆论背景下，黄人天顶着压力在中国经济学创新论坛第4期主讲《战争还是生意？中美贸易战理性对策》，

其中明确提出：

“断绝中美贸易颗粒无收不如少赚一点维持大部分贸易。通过谈判，将中国对美国的贸易顺差减少一小部分，相比断绝贸易之后一分钱赚不到要好得多，有利于中国经济稳定发展。

美国的困难是短期之内难以实现制造业回流振兴，因为产能形成需要较长的时间，在此过程之中会对本国的以消费为主导的经济产生较大冲击，并进而影响特朗普的中期选举选票。

中国的困难是短期之内难以实现国内消费大幅增长，开拓国际市场也会遭遇大环境恶化的影响，国内近几年已经下滑的经济面临着更大的冲击。

因此双方存在谈判的空间，应该认识到像以前那样贸易顺差完全不缩减，旧模式完全不改变是不再可能的了，因为生意客户家里债台高筑，确实没钱了。如果想让生意长期持续下去，也需要给对方一些回旋的空间。”

黄人天还反对“末日博士”鲁比尼预测中美达不成协议的悲观论调，预测中美大概率可以达成协议，但是代价比第一阶段中美贸易协议更大。

事实上，中国确实出现了被误导轻敌的情况。结果就是误导中国一度简单报复关税。

三、林毅夫的贸易战政策建议

4月21日，中国公共外交协会在北京举行经济专题“临甲7号”沙龙活动，北京大学国家发展研究院名誉院长林毅夫宣讲了其贸易战政策建议：

1、中国已做好充分准备，坚决应对关税战

林毅夫明确表示，中方对特朗普政府的关税政策进行了多轮“沙盘推演”，认为其政策具有“多变、极限施压”特征，若让步将导致美方得寸进尺。他强调，中国坚持“以战止战”，但始终敞开谈判大门，因为“贸易本质是双赢”，中美作为全球最大经济体合作才能实现共同繁荣。

黄人天批驳：林毅夫把贸易冲突混淆为一般战争，简单以牙还牙，无视中国在中美贸易中获得大量贸易顺差的既得利益地位，让乙方跟甲方硬刚。事实上，中国不让步，美方反而得不了寸就进尺，导致关税节节升高。而中国在遭受一个月145%禁止性高关税折磨之后，接受10%基准关税，美国也没有得寸进尺，中美反而快速达成了协议。

林毅夫对贸易的本质以偏概全，事实上不是所有贸易的本质都是双赢，贸易壁垒差距较大的贸易的本质是高贸易壁垒国家获利而低贸易壁垒国家受损，否则为什么国家之间要打贸易战。

2、中美“完全脱钩”可能性低，但需警惕风险

尽管存在脱钩风险，但林毅夫认为“完全脱钩”不现实。美国企业和消费者对中国供应链及价廉物美商品的依赖是客观现实，若强行脱钩，中国出口损失约15%，但可通过扩大内需和多元化市场弥补；而美国将面临通胀飙升、产业链断裂及消费者成本剧增的困境。

黄人天批驳：林毅夫把中国的困难轻描淡写，把美国的困难浓墨重彩，误导了中国政府轻敌激进。

事实上扩大内需和多元化市场都不能弥补美国市场的损失，因为这种观点的片面性在于没有认识到经济的本质，生产者就是消费者，消费者的需求来自于其作为生产者时的收入。对美出口萎缩会因为国民收入损失而通过负向乘数效应压低国内总需求。其他国家也会因为从美国市场获得的贸易顺差减少而减少对中国商品的需求。

详见黄人天：中国多元出口和扩大内需能抵消退出美国市场的损失吗？

事实上，自从2018年特朗普发起贸易战以来，高关税迫使大量中国产业外迁，导致中国国民收入严重流失，并通过负向乘数效应压低总需求，导致中国近年来经济低迷，而林毅夫却公开宣扬所谓低端制造业外迁是产业结构正常转型，有利于产业升级，鼓动中国产业外迁，其主张在客观上有利于美国实现“脱钩”战略，因为美国“脱钩”战略的主要目的就是把所谓低端制造业从中国迁出，从而削弱中国经济。

上图为2024年3月林毅夫宣扬所谓低端制造业外迁有利于产业升级

3、关税战对美国反噬效应显著

林毅夫指出，特朗普的“对等关税”政策本质是“美国生病，他国吃药”的短视行为。高关税将推高美国制造业回流成本（如新建工厂需1-2年，且缺乏比较优势），同时削弱其高科技产业竞争力（因出口市场萎缩）。历史教训表明，类似1930年代的贸易保护主义可能重演，最终导致“双输”甚至全球经济衰退。

黄人天批驳：如果高关税将推高美国制造业回流成本，那么按此逻辑，低关税将能够保持有利于降低美国制造业回流成本，但是为什么过去几十年低关税的美国制造业一直在外流呢？

美国新建工厂需1-2年，且缺乏比较优势，正是因为这样，所以重商主义的美国政府才需要用高关税来提供额外的保护，用产业政策的不易量化要素比较优势抵消劳动等易量化要素的比较劣势，使得在美国新建工厂能够出现相对全面比较优势，这是在降低美国制造业回流的成本。

截至目前为止，包括林毅夫在内，没有看到一个主流经济学界学者像黄人天一样正视1922年关税战和2018年关税战之后美国经济反而繁荣的情况，全部断章取义只提1930年关税战，以偏概全认为美国经济会在贸易战中自行崩溃。

事实上，数据显示美国并没有陷入衰退。5月份美国非农就业总人数增加了13.9万人，好于预期的13万人。与之前12个月平均每月14.9万人的增幅相似。失业率稳定在4.2%，平均每小时工资年率和月率均高于市场预期，机构评价这将平息人们对劳动力市场开始大幅放缓的担忧。

6月11日公布的美国5月CPI数据则全面低于预期，大出主流经济学界意料。市场一直密切关注经济数据，寻找证据判断特朗普关税政策是否影响了就业增长并推高了通胀。但到目前为止，二者都没有发生。

事实证明西方主流新古典经济学派及其中国分支的国际贸易理论是脱离现实的，而中国原创相对全面经济学的国际贸易理论是符合现实的。

4、中国经济的韧性与应对策略

林毅夫称：中国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拥有庞大内需市场和政策调控空间。即使出口受阻，政府可通过财政宽松、降准降息、消费补贴等措施提振内需。林毅夫特别提到，中国正推动“外销转内销”，鼓励企业利用国内消费升级趋势消化产能，同时加强区域合作（如“一带一路”）以分散风险。

黄人天批驳：林毅夫实际上在鼓吹中国通过印钱扩大货币发行量来弥补美国市场的损失。印钱的本质是透支未来的有效需求，存在着很大风险。而对美贸易顺差对中国经济的重要性过于巨大，全靠印钱来弥补的风险太大。

2024年，净出口也就是所有贸易差额对中国GDP的贡献率高达30.3%，而其中包括直接贸易和转口贸易在内的对美总贸易顺差占中国总贸易顺差的比重高达48.4%。

如果这么大比例的国民收入都能用印钱来弥补，那国家何必发展产业、增收节支？用印钱就可以解决一切经济问题了。

5、呼吁回归多边合作框架

林毅夫强调，对抗单边主义的最佳方式是维护以WTO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系。他呼吁各国团结应对美国保护主义，通过扩大市场开放和相互贸易降低风险。中方愿与各国共同抵制“丛林法则”，推动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

黄人天批驳：林毅夫这些话看起来Political正确，在外交场合说没有问题，但是如果是对国内政府的政策建议就脱离实际了。

实际上，林毅夫是在台湾经历过反比较优势教条发展赶超型资本密集型产业的“十大建设”时期的精英，来大陆后又在北京大学获得政治经济学硕士学位，明明知道英国、美国、德国等西方国家和东亚经济体使用重商主义贸易保护政策和扶持幼稚产业等政策实现工业化的原理和实践。

因此林毅夫应该知道，实际政策和对外宣传是不同的，一切取决于国家利益。在对本国政府提出政策建议时，应该提醒本国政府注意美国使用重商主义政策推动再工业化的成功可能性，尤其是要正视2018年贸易战以来美国经济并没有衰退反而繁荣的事实。

不能为了迎合西方主流经济学片面强调贸易总额增长而不顾国民财富实际流向的虚假自由贸易教条，对经济史断章取义以偏概全，误导长期以来贸易壁垒较高（例如汽车进口方面的关税、增值税、消费税等）并借此获得巨额贸易顺差的中国与长期以来贸易壁垒较低的美国非理性硬刚，结果就会导致中国面对的美国贸易壁垒大幅提高，从而失去继续获得巨额贸易顺差的重大国家利益，还要面临着国内产业被迫外迁的长期负面发展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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