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2023年发债利率普遍在3.5%左右，如今险企的发债利率已降至2.5%左右

《中国科技投资》龙秋月

近年来，险企“发债热”持续升温。据作者不完全统计，2025年一季度末，险企合计发行资本补充债、永续债的规模已接近500亿元，远超2024年同期水平。

去年至今，除大规模发行新债外，部分险企还选择赎回旧债发行新债。市场利率环境的变化对险企发债成本产生了深远影响。今年以来，险企发行的债券票面利率处于2.18%-2.8%区间，相较于2023年有明显下降趋势。而险企选择赎回的旧债，票面利率处于3.58%-4.64%区间。险企通过发行利率更低的新债替换高息旧债，较大的利率差使得“赎旧借新”成为降低融资成本的不二之选。

此外，与大型险企动辄上百亿的发债规模相比，中小险企在发债时往往受到不少限制。中小险企规模较小、盈利能力较弱，信用评级普遍较低，亦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它们的发债难度和融资成本。在这种情况下，中小险企更多地依赖股东增资来补充资本，但股东增资的规模和频率往往也存在不确定性。

票面利率普遍下滑

今年以来，保险债券发行市场显得格外活跃。

1月8日，中英人寿成功发行2025年资本补充债券（第一期），规模为15亿元，票面利率为2.18%。1月9日，财信人寿发行了10亿元资本补充债券，票面利率为2.55%。两只债券期限均为10年，在第5年末附有条件的发行人赎回权。

2月21日，交银人寿率先发行27亿元永续债，票面利率为2.2%。2月24日，泰康养老发行20亿元永续债（第一期），票面利率为2.48%；次日，泰康人寿发行60亿元永续债（第一期），票面利率为2.35%。2月27日，平安人寿发行130亿元永续债（第一期），票面利率为2.35%。上述永续债募资用途均为补充发行人的核心二级资本。

进入3月，中韩人寿发行14亿元资本补充债，票面利率为2.8%。太平人寿发行90亿元永续债，票面利率为2.4%。招商信诺人寿发行永续债（第一期），发行规模及票面利率分别为10亿元、2.3%。工银安盛人寿发行70亿元永续债，票面利率为2.44%。阳光人寿发行50亿元永续债，票面利率为2.75%。

*今年以来险企的发债情况，截图自企业预警通

总体来看，今年一季度，11家险企合计发债规模达496亿元，票面利率区间为2.18%-2.8%。

“偿二代二期”规则自2022年实施以来，对险企的资本认定标准进行了全面强化。这一规则对险企的资本质量要求更高，核心资本的认定范围有所收紧。这使得众多险企的偿付能力充足指标面临下滑压力，对业务开展形成一定掣肘。尽管“偿二代二期”规则过渡期延长至2025年底，但这也倒逼险企加快资本补充脚步，以满足监管要求。

近年来，保险业用于资本补充的债券主要为资本补充债、永续债。资本补充债是指保险公司发行的用于补充资本，发行期限在5年以上（含5年），清偿顺序列于保单责任和其他普通负债之后，先于保险公司股权资本的债券。永续债是指保险公司发行的没有固定期限、含有减记或转股条款、在持续经营状态下和破产清算状态下均可以吸收损失、满足偿付能力监管要求的资本补充债券。

*保险公司发行资本补充债券及永续债相关规定，根据《保险公司发行资本补充债券有关事宜》（2015年）、《保险公司发行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有关事项的通知》（2022年）政策文件制表

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泰康人寿成功发行行业首单永续债，标志着这一创新资本补充工具正式落地。到了2025年，泰康养老成为首家发行永续债的养老险公司，进一步推动了保险行业融资工具的创新发展。永续债因其可计入核心资本的特性，成为险企提升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的有力工具，愈发受到险企青睐。

“赎旧借新”成降本关键

一众险企在密集发债的同时，部分险企赎回旧债发新债的举动亦引发市场关注。

2024年3月，平安产险赎回100亿元“19平安财险”。该只债券当期计息期债券利率为4.64%，如第5年末不行使赎回权，则债券利率调整为5.64%。同年7月，平安产险发行规模为100亿元的资本补充债，票面利率则降至2.27%。

2024年10月，泰康养老发布公告称，赎回20亿元“19泰康养老”。彼时，“19泰康养老”的发行利率为4.35%。泰康养老今年新发行的永续债，票面利率亦降至2.48%。

再到2025年2月，平安人寿发布公告称，行使“20平安人寿”赎回选择权，该只债券发行规模为200亿元，本计息期债券利率为3.58%；如第5年末不行使赎回权，则债券利率调整为4.58%。平安人寿今年新发行的永续债，票面利率已降至2.35%。

巨大的利率差使得 “赎旧借新” 成为险企降低融资成本的不二之选。通过发行利率更低的新债替换高息旧债，“平安系”公司、泰康养老等公司每年可省下大量利息支出，财务负担显著减轻。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并非所有险企都能像平安产险这样顺利实施大规模的 “赎旧借新” 策略。由于中小险企信用评级相对较低，在债券市场上的融资能力受限，发债规模难以与大型险企相媲美。即便如此，中邮人寿等中小险企仍积极通过赎回旧债来优化资本结构，提升自身财务健康水平。

2025年2月，中邮人寿赎回60亿元“20中邮人寿”，当期计息期债券利率为3.75%。2025年至今，中邮人寿暂未发行资本补充债券。2024年12月，该公司发行9亿元永续债，票面利率为2.2%。

母庸置疑的是，利率风险与再融资压力也是险企面临的核心挑战。若市场利率上行，新发债成本将增加，反之成本下降。部分险企在发债时，债券条款中设有利率跳升机制。如前述“20平安人寿”，如第5年末不行使赎回权，债券票面利率则从3.58%升至4.58%。这就促使险企在利率下行的有利时机，积极进行“赎旧借新”，以避免未来可能面临的高额利息支出。

当前低利率环境下，保险债凭借行业经营稳定性成为机构投资者的优质选择。对于险企自身而言，短期内，发债容易引发股价波动；长期来看，发债补充资本增强公司实力。

信用评级方面，大型险企背靠股东实力以及稳健的偿付能力水平维持AAA评级，高信用评级意味着在债券市场上融资更为顺畅，融资成本也相对较低。中小型险企因规模及盈利能力不足，评级相对较低，在发债时不得不支付更高的票面利率以吸引投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