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中社 宗柏/文

近日，中国城投债市场迎来了一场罕见票面利率大幅下调潮，大量的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债券票面利率大幅下调，多个品种甚至降至1%左右的极低水平，下调幅度超过300个基点。

比如，9月12日，郑州航空港兴港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将该公司发行的债券“19港兴港投MTN003”的票面利率由4.65%下调至1%，下调365个基点，而该债券剩余期限超过5年。

又比如，9月12日，重庆市南岸区城市建设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根据实际情况及当前市场环境，决定将“21南城01”后2年的票面利率下调307个基点，即2024年10月20日至2026年10月19日本期债券的票面利率为1.30%。

据媒体报道，8月份共有20多只城投债进行了票面利率的下调，整体规模已超过千亿元。自2023年10月以来，则有超过万亿元的城投债下调票面利率。据中邮证券的研报统计，2023年10月持续至今，城投债下调票面利率涉及的规模约1.8万亿元；调降幅度在100个基点以上的债项规模约1万亿元。

是什么原因导致如此大量城投债票面利率大幅下调呢？

一方面，由于国内经济复苏缓慢，房地产行业深度调整，地方政府的财务状况面临严峻考验。面对日益加重的财政负担，部分地方融资平台被迫通过降低城投债的票面利率来减轻负担。而且近期城投债的信用利差不断收窄，投资者的风险偏好骤减，对安全资产的追逐推动其价格上行，最终促成票面利率明显下调。

另一方面，在地方化债的背景下，一些省级政府也在通过一般性地方债置换隐性债务，这也对此前高利率的城投债构成较大的压力。而且可以看到，近几个月下调票面利率较大的城投债主要分布在重点化债省份，比如重庆、贵州、吉林等省市。

大量城投债票面利率大幅下调可能会对银行的息差产生较大的影响。因为银行是城投企业最大的债权人，银行一般通过放贷和债券投资形成对城投企业的直接敞口，还会通过委外投资和表外银行理财产品对城投企业产生间接敞口。

不管是通过大幅下调已有的城投债票面利率，还是通过省级政府发行地方债置换隐性债务，亦或是通过贷款重新谈判等方式，银行以前持有的较高利率的城投贷款（或债券）都会面临大幅的利率下调。那些对城投企业敞口较大的银行（尤其是城商行）息差可能会面临较大的下行压力。

大多数银行并不披露其城投企业敞口。根据惠誉的预期，整体城投企业敞口以贷款为主，主要集中在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和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等几个行业。

《财中社》根据2023年上市银行的年报数据，统计了这四个行业在各银行贷款中的占比，合计占整个上市银行贷款的比重约为25%，但各个银行的敞口差异非常大，城商行的占比普遍较高。比如，成都银行、贵阳银行这一占比高达50%，杭州银行、齐鲁银行和重庆银行这一占比也在40%以上。

以往，许多城商行通过大量的城投企业敞口，既享受着较高的资产收益率，又几乎没有坏账压力。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经常看到一些城商行的不良率非常低、资产收益率仍不错的主要原因。随着地方化债的不断推进，这些银行的城投敞口收益率会面临大幅下修的风险。

不过，也可以看到，一些零售业务为主的银行，比如平安银行、招商银行，其城投相关行业的敞口则非常低，其资产收益率基本上不会受到地方化债的负面影响。

图：哪些银行的涉城投贷款较多？

数据来源：Choice、《财中社》整理

注：水利、环境和公共设施管理业，建筑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和租赁和商务服务业的贷款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