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PO依旧沉寂如水,除去无奈地撤回,还是无奈地撤回。闲来无事的上池君东瞅瞅西瞧瞧,终于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邂逅了“宝藏”公司。
它拥有少见的全员持股模式,它在报告期突击大额分红,当然它也没少落下突击入股,它还藏着让人理不清头绪的乱七八糟烦恼。
它相当独特,它来自宁波,它的名字是镇海石化建安工程股份有限公司。自打去年历经一轮严格问询便再无任何推进,截止当前因财务资料过期而静静躺在中止门槛上。
旅程看似中断,实则不能排除在为下一段航程积攒力量。然而,在上池君眼中这一切或许只是徒劳,平静水面再也无法激起半点涟漪,正所谓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度无缘之人。
镇海建安与主板之间的微妙情感,更多只是缘分交错中的一抹色彩,美丽却非命中注定。
毕竟......
作为中国石化主辅分离、改制分流第五批改制企业,镇海检修在2008年改制为镇海建安有限,建安有限职工持股会持有镇海建安有限95.38%股权。
直到2022年,为上市规范性之目的,镇海东鼎承接职工持股会的控股股东身份。清理完毕后,镇海东鼎持有镇海建安有限86.05%股权,为公司控股股东。
提到全员持股为人熟知的可能是华为,或是胖东来,想在上市公司中寻觅能与镇海建安平分秋色的参照物,实不相瞒难度可真不小。幸亏上池君想到一家——中微公司,这家伙当年敢于在A股第一个吃螃蟹,尝试了全体员工持股。
中微公司之所以成功,离不开深厚的海外创业背景,而全员持股也并非只是人人有份的简单分配,企业的经营与发展之道万变不离其宗,至关重要一点免不了需要几位带头老哥发挥作用,才能带领队伍发家致富。
镇海建安也不例外,改制之后围绕在董事长都跃良身边,吸引着胡一峰、张贤安和赵洪勇等人共同构建了领导班子。
成立至今,镇海建安专注高效热换器的研发与销售,2021年凭借缠绕管式换热器产品成功占据头把交椅,国内市场占有率高达63.4%。
报告期的营收表现有看头,从16.8亿元到20.4亿元再到22.5亿元,见证稳健的发展步伐,与此同时,归母净利润分别以2.15亿元、2.47亿元和2.29亿元默默诠释着盈利力量。
有一说一,镇海建安拥有如此让人瞠目结舌的赚钱效应,领导班子自然是高枕无忧。
2024年4月12日,新“国九条”震撼发布,标志着中国资本市场十年磨一剑再见成效,证监会紧随其后发布6项规则草案公开征求意见,沪深交易所同步就19项具体业务规则向社会公开征求意见。
其中,对A股IPO市场而言,首发条件出现实质性的变动,针对主板主要是对财务指标要求的提高。
镇海建安满足财务指标,与之不矛盾的是修订后的上市条件,旨在进一步拔高主板大盘蓝筹的业绩门槛,并更加强调在业绩规模上的稳定性。
若以稳定性为考核之尺,镇海建安完全不怵,背后所依仗的乃是中国石化、中国海油以及中国石油等重量级客户的鼎力支持,足以应对各种挑战。
不论怎么看此次闯关,领导班子理应翘着二郎腿坐等扶摇直上,为何上池君持有异议,坚信它并非主板所寻觅的知音,究竟是何故?
刚刚沉浸于描述热换器优势所在,其实没必要过分执着。这些只不过是所谓的不变,真正的智慧并非固守不变,而是要在瞬息万变中寻找变化。
上池君判断其与缘分擦肩而过,恰恰出自对“变”的理解。若问世间何物最善变?答案一定包含人心。
一条腿行走艰难,镇海建安并非仅仅依赖热换器这个单一业务,上文提及的20多亿营收,其中还包含了石化装备工程服务业务。
上池君诧异的是镇海建安产品销售毛利率分别高达32.80%、33.44%和34.68%,而石化装备工程服务占据营收半壁江山,毛利率竟然低到令人发指,只有16.95%、14.63%和14.59%。
抽空算下2022年毛利润可知,其中产品销售贡献额为3.47亿元,而石化装备工程服务仅为可怜的1.61亿元,两个业务板块的差距一目了然。
石化装备工程服务的挣钱能力非常差劲,里头存巨大隐患,会出大问题!
不必拐弯抹角,绕道去看管理费用细分。
透过上图数据不难发现,钱挣得少也罢了,关键是职工薪酬的支出却高过产品销售,哪怕是业务招待费和水电费等日常开销,居然也呈现同样的倒置现象。
无数个夜晚,那些在换热器岗位上辛勤工作的员工,他们可能会感到困惑,甚至怀疑自己的付出是否得到了应有的回报。
孔子曰不患寡而患不均,可不是财富简单的平均分配,多劳多得本身就是一种平均。
镇海建安,那可是一家与众不同的全员持股公司!话说别人在后头喊着“驾~驾~驾~”,你冲前头累死累活跑断腿,赚到的钱被分走你乐意?神经病啊!
风雨洗礼,领导班子经受住了一定考验,只是当前节点是否应该放下片刻欢喜,转而关注领导们内心的变化呢?
他们也是人,有着丰富的情感和需求,他们心态发生微妙的“变”,或足以影响整个IPO的成败。
不是说他们一定会变坏,但只要是人,一定藏有私心,这是无法避免的。报告期内,一笔天量分红正在验证上池君话语的真实。
经一位接近镇海建安的知情人士透露:镇海建安历来秉持着大度的分红传统,但像2022年这份逆风而行的2.69亿元分红方案,实属罕见。
试想一下把申报时间滞后到IPO审核日益趋严且格外重视分红的当下,想必借它几颗豹子胆,恐怕也难有勇气实施如此巨额的分红计划。
残酷的现实是经历出人意料的操作之后,镇海建安辛苦积攒的未分配利润已经消失大半,不得不追问:啥事?有必要?
整件事情要从一次增资讲起,2022年4月,镇海建安有限将注册资本由14091.4190万元增加至15134.1794万元,新增注册资本由都跃良、张贤安、赵洪勇、胡一峰、陈其杰、李凌六人认缴。
2022年7月6日,天健出具《验资报告》,验证截至2022年4月29日止,公司已收到六人缴纳的现金出资3899.9248万元。
领导班子行动敏捷,绝不拖泥带水地掏出了真金白银,此情此景之下回顾2.69亿元发生的时间点,就有一种很微妙的氛围。
招股书披露,2022年3月4日、4月16日,股东会决议通过《关于公司利润分配方案的议案》,实际分红合计26975.39万元。
光速通过议案,光速发放到位,主打一个大事急办!
这事若征求上池君的意见,那基本可以断定略显冒失,背后动机无非为了满足领导班子的现金需求。因为除了镇海东鼎所持有的股份外,其他自然人股东共同拥有13.94%的股权,这一比例恰到好处,使得领导们成功到手3723万元分红款,刚好与3899万元增资款相差无几。
对此,上述知情人士给出分红款就是用来增资的肯定回答,与上池君的推测不谋而合。当然,此举并非罪过,想要探讨的是这种做法是否有些欠妥。
若说诸位领导手头紧,每人连区区几百万都拿不出来,那他们无疑是当世青天大老爷,是吾辈廉洁之楷模。
若说诸位领导面对诱人的既得利益,又不想自个掏一个子,即便出具的对策要冒着IPO失败风险,仍然不管不顾地执行,上池君在此只能由衷赞叹他们的决心,在下佩服。
有钱也好,没钱也罢,大额分红的好处也算实实在在落到持股员工头上,只是忍不住好奇本应是民主盛宴的全员持股,权利的天平会不会在不经意间偏向了少数几人,使之变成独角戏?可怜的员工是否已经彻底沦为炮灰?
卖个关子不急着回答,故事还在继续。
首次增资的喧嚣未曾散去,仅过去短短两月,镇海建安等来了第一家也是唯一一家外部投资机构。2022年6月,威远投资出资6000万元认缴新增注册资本468.0674万元,一跃成为持股3%的重要股东。
经查询,威远投资系投资机构,成立于2022年1月,已在中国证券投资基金业协会进行了私募投资基本备案,截止目前对外投资企业数量为2。
威远投资在镇海建安提交发行上市申请前精准抢得筹码,需要多大能量可想而知,普通员工绝无能力达成这般壮举,恐怕至少要到领导班子层面,才能完成高难度级别的对接任务。
岂非因即将步入公众视野,领导班子突发奇想欲广结人缘?至于他们之间有无“私密交往”,上池君不得而知,但世间的纷纷扰扰,早已见怪不怪。
比如说,董事长都跃良的配偶徐水勤,在2021年曾将一百万元汇入挚友姚静芳账户,寄托她之手理财投资。
明明都跃良的位置相当敏感,偏偏徐水勤的行为相当写意,这事看着就容易让人质疑有无夹杂权钱交易,必须强调:仅仅是用以描绘某种可能性的一个比如哈,上池君什么都不知晓。
只是吧,不管藏着怎样的套路,对于刚成立不久的私募基金来说,其终极目标总是喜欢瞄准上市后的解禁套现。届时,咱们再看谁是受益者。
讲完分红和增资的故事,回答刚才的提问:独角戏,有可能;炮灰,则是必然。
股改之前的日子,有一个特殊群体叫做持股会会员,他们共计1026人,每一位都是公司发展的重要推动者,手中握有一项令人瞩目的特权——投票权,而持股会会员代表大会是持股会最高权力机构,拥有决策权力。
如今,会员全部被扔进了从东鼎壹正排序到东鼎贰拾捌的28家有限合伙企业员工持股平台之中,他们曾经拥有的投票权是否稳固如旧,令人心生敬畏?又或者,早已被那几位管理者悄然掌握在手中?
看完东鼎管理的结构,再结合两次增资“反常”表现,员工应该已彻底沦为炮灰。此刻对于上市申请的初衷,上池君已无法分辨是镇海建安的坚定信念,还是某些人狡黠诡谲的权力游戏。
至此,难怪预审员在问询函中首要关注的重点,便直指公司治理的核心:关于无实际控制人的认定是否准确以及是否存在管理层控制的潜在情形。
于内,阅都跃良简历,难以寻觅掌控技术的蛛丝马迹。倘若有人借申报上市玩一出精心策划的权谋大戏,那么那些真正手握换热器核心技术的团队,在这场权力角逐中又将何去何从?是会默默接受被操控的命运,还是会毅然决然地另谋出路?
于外,IPO沉寂已经超过两月,除去百余家企业马不停蹄地撤回,剩下就是券商挨个接收各式各样的监管警示和处罚,难上加难。
很多时候,向真理低头是件幸福的事,内忧外患之下的镇海建安,有人喊你回家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