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埃隆•马斯克——特斯拉、SpaceX 和 xAI 的首席执行官，以及 The Boring Company、Neuralink 和 X 的所有者，在这次选举中支持特朗普，并利用他巨大的财富、影响力和在 X 上的扩音器来影响美国这次大选的结果。

结果是，特朗普当选，马斯克成为选举之夜的最大赢家。他的电动汽车制造商特斯拉的股价暴涨了近15%。其直接持有的股票价值增加了150 多亿美元，这相当于他捐赠给特朗普的 1.19 亿美元产生了12,761% 的回报率。

自从马斯克戏剧性地接手X以来，已有 200 多家广告商停止在 X 上投放广告，这其中包括苹果、迪士尼、IBM等。但他当初为什么要收购这家公司，他打算用它做什么？他会赚得盆满钵满，还是会赔光？如今特朗普入主白宫，是他为自己诸多公司业务所做的战略准备吗？

下面《互联网法律评论》编译一篇由《哈佛商业评论2024 年科技年鉴》中的一篇精选文章——《埃隆•马斯克真有什么策略吗？》（Does Elon Musk Have a Strategy），通过考察马斯克的公司，揭示他一贯的愿景、组织能力以及调动资源的能力，或许对读者的管理工作有所帮助。最后，我们还整理了特朗普对马斯克业务可能的利好预期。

任何企业都可以从马斯克的其他业务中学到很多东西，包括好的和坏的方面。基于我们对创新、技术和增长战略的研究和教学，马斯克的战略可以用三个方面的共同主题来描述：

- 什么符合他要解决的问题的愿景？

- 他如何设计一个组织来解决这些问题？

- 他为什么能如此有效地调动资源来解决这些问题？

在理解了他的许多业务的战略以及该战略的重大风险后，高管们可以将这些经验教训应用于创建和发展自己的突破性业务。在向Web3和虚拟世界等新兴市场的企业家提供资源时，投资者也可以利用这些想法做出更深思熟虑的决定。此外，这个框架为我们提供了一个视角，让我们在马斯克更广泛的战略背景下思考他收购X的决定。

一、愿景的设定

最有效的战略都是建立在对未来大胆而清晰的愿景之上。与马斯克有关联的公司都是如此：特斯拉的目标是“加速世界向可持续能源的过渡”，而SpaceX 的目标是“让人类实现星际旅行”。但要真正理解马斯克，需要对马斯克横跨众多业务的整体愿景有所了解。

1、把“问题”（problems ）而非“解决方案”作为愿景

马斯克采取了与其他企业不同的方法：追求一种特定类型的“问题”（problems ）。具体来说，他对涉及驾驭规模和克服复杂性的问题很感兴趣。

首先，驾驭规模意味着，他选择了那些只能通过大规模、固定成本投资才能解决的问题。特斯拉的“超级工厂”背后的想法就是，如果要在广泛的商业市场上成本上可行，电动汽车就需要巨型工厂来进行大规模生产。

其次，克服大量的复杂性，就需要准备为不断的失败投入时间和精力。建造可重复使用的火箭——SpaceX 必须能够从每小时3000 英里的速度降至安全的着陆速度，并实现靶心着陆。这对任何机构来说都是相当困难的。

如果你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这类问题显然有可能成为一个可持续的竞争优势。大量研究表明， 致力于达到临界规模和克服复杂性可以作为竞争优势的可持续来源。

2、是问题，也是解决方案

致力于上述大规模和高复杂性问题为愿景提供了几个优势：

可预测的业绩之路：尽管解决大规模问题很困难，但随着产量的增加和时间的推移，预计性能可以提高并单位成本下降，这就是所谓的“经验曲线”。很明显，马斯克希望依靠改进生产方法带来的技术规模经济，通过大规模提高电池生产能力，将其成本降低一半。

长线目标的动力：为大问题寻找解决方案可以激励一个组织，推动员工实现雄心勃勃的目标。尽管如此，大多数人觉得它们令人生畏是有原因的，做起来太难，甚至认为不值得尝试。马斯克是为数不多愿意追求这些目标的人，他公司的员工也很清楚，他们正在努力实现看似不可能实现的宏伟目标。

马斯克曾要求SpaceX 的工程师Steve Davis 以5000 美元的价格为“猎鹰1 号”火箭制造一个零件，当时Davis 估计成本至少需要12 万美元。但最终，Davis 以3900 美元的成本交付了零件。马斯克坚持认为他的目标是可以实现的，否则人会失去动力。

二、组织的架构1、自给自足

马斯克战略中最明显、最一致的特点，是他如何组织自己的企业：

垂直整合：垂直整合的公司直接拥有并经营业务的各个阶段价值链。SpaceX 公司生产的猎鹰9 号火箭大约有70% 是内部生产的；与之相对，发射NASA 航天器的联合发射联盟（United Launch Alliance ）只提供系统集成和发射操作，其他所有操作依赖于其他1200 家分包商。此外，特斯拉有计划向后整合锂开采；相比之下，传统的汽车原始设备制造商大多依赖市场上的第三方提供关键部件。

封闭的技术：采用封闭技术策略的公司构建的专有技术不能与其他公司互操作。SpaceX 的Starlink 卫星使用了一种高度专有的技术，这使得它们实际上无法与其他卫星天线互通操作。特斯拉在美国的充电网络也基本上不能与其他制造商的汽车互操作。相比之下，开放战略寻求通过与其他公司互操作来为生态系统设定标准。世界上几乎所有最大的科技公司都依赖比马斯克更开放的战略。例如，谷歌正在与惠普、宏碁和英特尔合作，推出Android 手机和Windows 个人电脑之间的快速配对支持。开放战略的优势在于其潜在的价值创造网络效应，可以带来更高的回报和一个赢者通吃的市场。

2、完全控制

完全依赖自己的组织具有其特定优势：

启动一个新的生态系统：将一项新技术推向市场是一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该产品需要一系列互补产品，但供应商和互补产品目前还不存在，很少有企业家愿意把自己的命运押注在一项尚未上市的技术上。

有两种方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首先，你可以把握市场时机，等待生态系统成熟——尽管你可能会冒着等待很长时间的风险；其次，你可以驱动市场，或者提供所有必要的投入和补充自己。比如电气化的早期，20 世纪初，通用电气公司既提供发电机，也提供用电产品。

对于特斯拉，马斯克选择通过同时提供电动汽车和汽车所依赖的充电站来推动市场。

获取更多价值：通过控制整个生态系统，企业可以获取超额价值。例如，苹果公司可以通过制造自己的专有充电线获得额外利润，而使用开放USB 标准的公司则不能。此外，已经拥有苹果闪充的消费者也更愿意继续购买苹果设备。就像苹果一样，特斯拉汽车和充电站使用的专有充电适配器使未来的价值获取成为可能。那些已经在家里安装了特斯拉充电桩的人可能会发现，继续购买特斯拉汽车会更方便。

三、资源的获取

用垂直整合和封闭的组织设计来解决大规模、高复杂性问题，唯一方法是获得大量、充满耐心的资本。在马斯克的八家公司中，他已经筹集了超过340 亿美元。仅Neuralink 一家公司的融资额就超过了亚马逊的三倍。

马斯克和他的投资者之间的这种关系是实现他的战略的核心因素。他是怎么做到的？为了理解马斯克对说服的精通，这里引入亚里士多德提出的三种说服模式来具体说明：道德模式、情感模式、逻辑模式。

1、道德模式

道德模式是对演讲者的权威和诚实的呼吁。马斯克对SpaceX 的初始投资是出售PayPal 赚得的1.758 亿美元中的1 亿美元。而且他将继续把他的全部个人财富投资于SpaceX 和特斯拉，直到2008 年他没钱了，不得不向朋友借钱。

2、情感模式

情感模式是对观众情感的一种诉求。马斯克在他的企业中所取得的成就是培养了一种鼓舞人心的世界观，马斯克的传记作者万斯将其描述为“一个疯狂的天才，在追求任何人都没有想到的最伟大的追求”。马斯克的表演才能赋予了他非正统的资源配置能力。如今，马斯克的推文可以吸引数百万散户投资者。

3、逻辑模式

逻辑模式是对逻辑的呼吁，或者至少是对逻辑的模仿。这也是马斯克的批评者可能会说他最薄弱的地方。他的许多业务或产品的解决方案常常不可预测，就证明了这一点。例如，SpaceX 最初的动机是通过在火星上种植第一种植物来引起人们对太空的兴趣。当时，航空领域没有人相信他能做到这一点。

这个例子说明了他的方法在逻辑上具有模糊性。但这并不一定是马斯克的错，也不一定是他的疏忽——在追求新技术的时候，尤其是那些打开新市场的技术，没有人能预测到这项技术的全部可能性，即能做什么以及不能做什么。马斯克的投资者往往关注未来，投资的动机主要是马斯克的权威性，以及他们自己对他的情感和对未来的渴望。

四、X 和马斯克的战略？

考虑到上面概述的马斯克策略，收购X 有意义吗？马斯克通常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更喜欢飞行汽车的人。但他想要X 做什么？

在过去的十年里，技术领域发生了变化，如何以及何时对言论进行节制已成为一个关键问题——对社交媒体公司来说，这是一个生死存亡的问题。 言论节制看起来越来越像一个宏大而复杂的战略问题，这引起了马斯克的兴趣。

然而，这与马斯克之前所遇到的问题截然不同。首先，几乎没有证据表明经验曲线适用于该领域。这些社交媒体公司投入了大量的金钱和时间，试图解决内容审核问题。Facebook 雇佣的内容审核人员比SpaceX 的还要多。

其次，按照他的其他公司的方式进行重组——把所有东西都归公司所有——是否会在X 奏效，这也是一个问题。大多数公司决定外包可扩展的人工智能审核工具，外包人工内容审核，因为它很累人。但在马斯克的公司里，垂直整合关键的非技术任务——比如spacex 的焊接任务——已经导致了任务本身以及相邻流程的改进。马斯克倾向于封闭系统的做法能否带来额外价值，目前也还不太清楚。

显而易见的是，马斯克调动资源的能力仍然很强。他对X 进行了大量的个人投资——约占其净资产的10% ——以强调他与投资者和企业的长期利益是一致的（道德模式）；另一方面，马斯克对情感诉求也有点复杂，通常会让人们在意识形态上两极分化。尽管只提供了模糊的计划，并声称收购Twitter 不是为了赚钱，但在他的时候在决定收购X 的时候，投资者似乎仍然尊重他的业绩和权威。

有一点是明确的：马斯克已经取得了很多伟大的成就，没有人认为这是真正可能的，而且他是通过自己一贯大胆的战略做到的。

后记：特朗普当选对马斯克的利好预判

电动汽车：马斯克的特斯拉在多届政府中都获得过政府援助，并已经取得了规模效益。特朗普预计将会撤销拜登的许多电动汽车政策，可能包含对电动汽车的补贴，这对特斯拉来说可能是个额外的好消息，因为它的许多竞争对手比它更需要这些补贴，如果没有政府补贴追赶特斯拉会变得更加困难。

太空项目：SpaceX 也将从特朗普政府中受益。最近几周，特朗普大大增加了对太空探索的谈论。在10 月24 日的集会上，他为SpaceX 的载人火星任务表示祝福。因此在特朗普第二任期结束之前，无人火星任务确实有可能进行。

社交媒体：马斯克认为，现在特朗普入主白宫，X 被许多品牌抛弃或抵制的状况将会改变。X 也是上一届美国联邦政府的调查焦点，其中包括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对于曾经公开批评马斯克并向X 发起调查的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主席Lina Khan ，马斯克也在10 月信誓旦旦地说：她很快会被解雇的。

作者：Andy Wu & Goran Calic

编译：《互联网法律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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